显微镜下的庆余年15
范闲泪眼婆娑地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,想伸手去抓住些什么,可浸湿的视线变得朦胧不清。
这么多天的缺衣短食,精神紧崩加上本来就营养不良,像一层层推叠的海浪冲击了他的意识,耳畔嗡鸣,只听得一声急呼,“范闲!”化作一片漆黑。
再睁眼,已是范府。
“哥,你怎么哭了?”范若若第一次见到哥哥这样流泪,一时手足无措,担忧地望着人。
“我找到他了。”范闲一抺眼泪,起身在屋里的书柜中翻找起来。
“哥,你找到谁了?”范若若捏了手帕,问道。
“滕梓荆,他需要我。”范闲从药盒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,他在这里也准备了一份,他总是想的细致入微,小心翼翼的活着,但他们从来不肯放过自己……
他与帅家默不一样,从小浸润毒物的身体,需要更大的剂量,他需要这份剂量毒晕自己,既便这会给五脏造成极大的负担。
范闲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匹大尾巴狼,狡猾习钻,是冷静理智的狩猎者。
可是遇到滕梓荆的事,他的理智一度崩盘,不计后果地当街诛杀程巨树,一意孤行地去刺杀林珙,冲动地在外人面前不再掩饰身份,不顾一切地想回到他身边……
即使从出生在偏远的澹洲,京都的刺杀和谋害,也从来没有远离过自己,为了让亲人安全,他疏远了奶奶,送走了若若,当滕梓荆说要陪他留在京都,他真的很高兴,似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,他找到了光……
范闲眼里布满了血丝,以一种近乎疯魔的执着道,“我要去救他。”
“哥,你在说什么?滕梓荆已经……。”范若若用一种悲痛又难以理解的目光,看着人。
“他在那边,在等我。”范闲把药放进嘴里,直直的吞咽下去,药很苦,没有茶水的辅助,苦涩的药汁,刺激着咙管的每一个细胞。
“哥!!”一声声嘶力竭。
再次睁眼,还是范府。
“若若,为什么?为什么我还在这里?”范闲望着自己的妹妹,怔怔地问着。
此刻,狡黠刁滑的狐狸迷茫又无助,那纯粹的执念像极了兔子眼眸里的光彩。
范若若的眼里没有答案,只有泪水涟涟,范闲一抿唇,忽然笑了起来,“重伤,对,还需要重伤。”
“哥?”范若若眼中的泪水刹那凝结,她明白了范闲要做什么,娇弱的姑娘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巨大力量,死死的按住人,宣布,“滕梓荆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一瞬间,范闲失去了思考,他执拗地辨解着,伶牙俐齿的小狐狸,却说的驴唇不对马嘴,“我在那边看到他了,他明明就在,你也看到我们会互换的,那些帐本,算筹,还有书……他在的。”
“换不回去了,哥。”范若若俯下身,抱住了呆呆傻傻的小狐狸,“别再伤害自己了。”
无声的泪水,滑过苍白的脸颊,湿了衣衫,也湿了心,唇瓣翕动着,“……他在的,他明明在的,我要去救他。”
……
程仁清一直清楚,自己只不过是一把杀人刀,刀刃生锈自然是要被丟弃的。
他被打倒在人声鼎沸的街道,无人顾暇,只有那个呆子,抱着猫儿,在他面前蹲下来,他向他,伸出了手。
……
“你这个呆子,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。”程仁清伏在稻草铺就的床上,苦涩地笑了。
“你需要帮忙,我帮你,有错吗?”帅家默为人抹着伤药,转了眸子思考片刻,耿直的发问道。
“呆子,我们是敌人。”程仁清沉潜了眸光。
“我知道,但我不想看到你躺在那里,我会害怕。”帅家默认真的说着。
“蠢。”程仁清闭上眼,回想着那天潸然泪下的狐狸,淡声道,“真蠢。”
“哪来的香味?”程仁清睁眼问道。
“我买了五香鸭。”
“怎么突然想起买这个?”
“不知道,就是想买,你要吃吗?”
“……你没有下毒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——
下一章完结
范闲:若若,我分不清!我真的分不清啊!
某位善良的热心市民李先生说了掏心掏肺的话:李岁,你去给他咬几囗。
彩蛋发一个甜甜的小剧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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